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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入v萬字更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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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入v萬字更 (1)

掌櫃拿黃楊木的螺鈿托盤捧來兩只汝窯小杯子,杯子裏是清茶一盞:“二位貴人,有話慢慢說。”

林玄禮抿了口茶,正好沖掉嘴裏的堅果渣,不好明著漱口,捂著嘴無聲的搞了一下:“王英,若要我割愛,得贏了我。鄒忌諷齊王納諫你一定讀過,我現在在宮裏無人能敵,講武教師也讚譽有加……我想確認一下,我是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。你跟我打一場,你若能贏了我,我將寶刀奉贈,你若是輸了,這刀還是我的。”

[太機智了,對面這小孩身高比我矮一點,體重看著差不多。他可能是認真練武,覺得我不行。但我有優於他的地方,二十年練武經驗、十多年實戰意識。打他應該肯定能贏,贏的沒那麽簡單。]

[找個適齡還願意跟我打架、敢跟我打架的人可太難的!我的混蛋弟弟和堂弟們沒有一個練武的。這貨要是武力值驚人,我就跟他交朋友,給自己劃拉一個靠譜陪練。]

王英看了看刀,又看了看他,眼睛來回游弋了兩趟,想好了:“郡王想比什麽?廝撲?倘若郡王受了傷,娘娘、官家怪罪下來,恐怕我承擔不起。郡王若有意,請立字為據。”

“就是廝撲吧,臉上不容易受傷。”林玄禮吩咐道:“拿紙筆來。”

童貫等人都慌了:“郎君千金之軀,不能以身犯險啊,萬一打壞了怎麽辦呢。”

“王衙內,你敢冒犯郎君貴體麽”

“要不然這樣,兩家各出一名仆役比鬥?”

“小人侍奉郡王時真的沒有假摔,是郡王技藝超群,小人站都站不穩。”

跟著王英的管家、奶公也緊張起來,都來勸王英。

掌櫃的表面緊張,心中暗喜,這是個無形的gg,比什麽幌子都好使。

有名的郡王和衙內為了我店裏的東西打架,東西的有多好啊!

勸當然勸不住,林玄禮刷刷幾筆寫完了:“吾趙佶與王英賭鬥唐刀一把,贏者得之,受傷了自負,不許告家長報覆對方。簽字吧。”

王英也不含糊,接過筆來:“好。我本名王繁英。”說罷,寫了王繁英三個字。

林玄禮對此無所謂:“在街上比鬥,還是找個別的地方?”店裏放了很多魏晉唐五代的古董,雖說現在年代近,按照時間年代來算就等於現代人買清晚期的東西,可是自己看著可真像博物館,不敢打鬧。

掌櫃的捧過賬簿來:“按慣例要記下買主和住址,小人包好了再送到貴府去,將來要退貨也容易。郡王請。”

林玄禮看了一眼,□□品的小官有不少,三品五品的官員也有。賬簿最新一條上已經寫了物名:開元錯金銀睚眥紋直刀,長四尺九寸,刻字汾陽。

遂提筆在賬簿上填空,買主:趙佶。官職:遂寧郡王。住址:皇宮。“回去我派人把錢送來。”

掌櫃轉身接過夥計捧過來的唐刀:“按理是小人等將此物保養一番,再送到貴府上,郡王要和衙內比鬥,此物先請拿去,誰贏了再拿回來保養。”

王繁英:“我看街哪邊有個擂臺,鋪了氈墊,畫了圈,我們過去借用一下。”

“行。”林玄禮摩拳擦掌,認認真真的揍一個認認真真的對手——重振男人雄風!萬一我要是輸了,換老師!我每天只想學打架,狄諫總跟我扯什麽‘劍一人敵,不足學,學萬人敵’,非要給我講兵法,我是真想擡杠說說這話的西楚霸王死翹翹了。為了個人形象憋回去了。

“童貫,你去那邊和人說說,給點錢。”林玄禮又喝了口茶,摸摸肚子,應該不會因為劇烈運動吐出來冰激淩和果仁茶。[這老鄉,我怎麽老能遇到他呢?他應該不是逮著我追過來的,咱出門沒有目的。]

[可萬一他有系統或者空間呢?給我加個定位來跟我套近乎。]

[是你嗎曹老板?你怎麽這樣多疑啊?天命之子都沒有系統,他能有?你每周出來在gai上逛,他也每天在街上逛,就算是在汴京城裏偶遇了兩次,時間相隔也有幾個月,怎麽不行。]

[他有點神神叨叨啊。]

“王繁英,你我偶遇了兩次,還都是為了同一個人、物,這也算有緣。你不覺得有趣嗎?”

王繁英想了想,抿了一口茶:“不瞞郡王,我喜好易經、占蔔、測字、觀天象這些旁門,十有八九能靈驗,今天早上出門前本不知道要去哪裏,卦象說利在東南,主刀兵,有奇遇。還以為這把唐刀是奇遇,沒想到。”

林玄禮也學了周易,沒想出來哪一個卦象能分析出這些東西來。但是教易經的翰林能,算一卦就能算出來自己昨天發生了什麽小事,拆字能找到丟的東西。

童貫跑回來:“郎君,都安排好了。”只要您沒被按在地上認輸,那周圍的就都鼓噪說您贏了。

長街盡頭再拐過去,就能看到一個小小的擂場。

就在地面上鋪了一大塊半新不舊的氈墊,一丈見方,是三塊長氈墊用線縫起來的,讓人摔在地上不至於頭破血流。

這地方只是個民間教頭賣弄拳腳、招攬門徒用的場地,也賺點圍觀群眾的打賞。

今天讓給兩位貴人比鬥,教頭帶著十幾個徒弟都有點忐忑,恐怕這兩人之中有人摔壞了,來找自己的麻煩。

林玄禮習慣於有規則:“除了摳眼睛、打太陽穴和後腦勺、踢襠之外都可以。不可以上拳腳肘膝,可以拖拽掌擊。犯規為輸。脊背貼在地上為輸。叫出聲和拍對手算認輸,滾到氈墊外算輸。五局三勝。”

王繁英:“好好!郡王果真仁義。”這麽打基本上不會留下傷痕。

各自開始脫衣服,林玄禮穿了一件淺粉色暗花直裰,還有雕花玉帶扣,舍不得毀了衣服,更不舍得滾壞了上好白玉,都脫了丟給童貫,露出裏面雪白的單衣單褲,黑色小官靴,衣服裏隱約露出裏面麒麟繡球的大紅裹肚。

對面王繁英淺棕色長袍裏居然是一身粉綢子衣褲,領口和襪子上還繡著小花,衣服裏也穿了紅肚兜,透出些許顏色,繡的是鳳鳥之類的花紋。

兩人上了氈墊,互相一打量,都是臉蛋雪白細嫩、渾身上下香噴噴的貴公子。

不約而同的想用眼神嚇嚇對方。

王繁英看到遂寧郡王的眼神不對,這絕不是一個十歲郡王應該有的眼神,既不清澈,也不驕傲,其中的懷疑刺探和那種深重的攻擊性,太詭異了,這位郡王懷疑一切。

林玄禮也看到這王小豬的眼神不對,內斂而平靜深邃,探究的打量著自己,甚至有點居高臨下。你他媽一個小衙內,再怎麽天才少年也不可能這樣,這是大老板才應該有的眼神,來我們餐廳裏吃飯的高官、國內五百強的高層BOSS才能有這個眼神。你他媽,不對勁。你不是普通的小豬,你是個豪豬王。

他忽然一笑,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:“看出來了,為了那把刀,你真是要盡力。”

王繁英也笑:“郡王威儀,嚇著我了。”

廝撲在後世演化成相撲、摔跤,起手式還是一樣的,雙方均握住對方的肩膀,微微俯身,準備用拉扯搖動對方的重心、腳下絆倒對方。

林玄禮:“開始!”說罷,用力扣住王繁英的肩膀,左手往前一拉,右手往後一推,意在把這人弄的轉身,不正對著自己就好下手。

雖然你林哥練的是劈掛拳和八極拳,其實中國跤也修煉過幾年,每周末去海河邊上被老頭們摔一頓,還有一樣很少使用的殺手鐧。打你一個沒經驗的小兔崽子,哎哎哎?

王繁英順勢轉身,同時身子往下一沈,郡王雙手也提不住他,二人的重心就被帶到王繁英身上,他探腳別進林玄禮雙腳之間,側身擠過去要往他懷裏靠。

這一下要是靠近來,肩膀能撞,手肘能擊,溫柔點也可以就勢盤帶。

林玄禮哪能讓對手靠近來,後撤了半步,從側方挪到側後方,擡腳去踹對方膝蓋窩,同時擡手去攏對手脖子,這一下實在了就能讓對手跪下被鎖喉。

王繁英被同時踹、鎖時,格外吃驚,但不慌。在眨眼間,雙手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朝下一拽,屁股往後一拱,被踹的單膝順勢一跪。

背摔。

一片嘩然。

原本的教頭和徒弟們難以置信的大叫:“好!!”

“太好了!!”

童貫大叫:“這不可能!”

高蜜:“誰能贏郡王!”

王家管家和奶公急的跺腳,想上前又不敢。“小…小郎君!”

“不不,別別別”

林玄禮瞪大圓溜溜的眼睛,看著天空和王繁英的臉思考了三秒鐘:[我這麽專業,居然被他摔過去了??]

[我知道了!這家夥上輩子可能是個兵王吧,近身格鬥也太強了。我看兵王在異界的小說花了上千。]

[兵王怎麽了,大戶人家從小都被保母乳母盯著,你也沒時間訓練。七八年不訓練,你還能剩下什麽機能,哼!]

王繁英蹲在旁邊看他,擔心事兒大了,他不能願賭服輸:“五局三勝,第一局我贏了。郡王,你沒事吧。”

林玄禮也不覺得暈,對手沒用力摔自己。本來會覺得丟人,被小孩讓了,現在確定,這家夥雖然身體是小孩,靈魂卻肯定是個成年人,這經驗豐富的。逼急眼了我要用急所術!

起來,新的一個回合。兩邊都有人喋喋不休的勸說:“唐刀不是什麽稀罕物!”

“宮中/府中有唐刀。”

“可別惹禍。諫官知道了要彈劾您啊。”

“要讓老夫人知道了沒您的好果子吃。”

“郎君,您想想娘娘和官家,您回去怎麽見他們啊!”

“小…小郎君!您怎麽能和郡王廝打!”

“十一郎,您脾氣最好,怎麽能跟人較勁呢。”

“都閉嘴!”*2

林玄禮對他笑了笑,又一次握住對方肩膀時,低聲說:“你暗藏玄機啊。”

現在,刺史家裏不應該出現天才格鬥少年。

王繁英微微一笑:“郡王才是高深莫測。”我的武力值超過我的身份,你又何嘗不是,你比我更離奇。騎射和近身格鬥是天地之差。

林玄禮:“開始!”說罷,一手按住他肩膀,另一只手突然脫手擡起以掌擊他下頜骨,按照急所術的神經痛點技能,這一掌就能把他打暈,臉挪開了也能打脖子。

除非訓練有素,否則正常人的第一反應是閃避。

王繁英非但不躲,還微微低頭,相應的手纏住林玄禮的手,用額頭撞向林玄禮的手掌。

顱骨正面非常結實,被人徒手打幾拳,腦袋會腦震蕩而不會骨折,打人的手反而可能會骨折。

這一頭撞過來,就覺得手腕窩了,得酸疼兩三天才能恢覆。

林玄禮痛了一下,也不客氣,直接抓住他送到手裏的頭發,對面也是倆包包頭,順著撞過來的力氣一帶,另一只手在他側臉上虛打了一掌,王繁英只顧著擡手防側臉,就被他腳下一勾,撂倒在地上。

松了口氣:“一比一,暫時追平。”

王繁英爬起來,緩了幾口氣,汗如雨下:“還有三局。只怕郡王要贏了。”

林玄禮呼哧呼哧的喘著氣:“給我拿杯茶。”你們這幫不專業的家夥,擦汗的毛巾和茶水都來啊。

高蜜捧著茶杯擠進人群,他話音未落就捧上一盞清茶,直接遞到嘴邊:“郎君請用。”

林玄禮喝了半盞,遞給他半盞:“王繁英,你還能打?”

王繁英接過去喝了兩口:“能。不瞞您,難得有人願意和我交手。我兄弟都不肯習武。”

“我兄弟也是,唉,跟你說這個幹嘛呀。”林玄禮:[謔謔謔,不論你是兵王還是什麽離奇的穿越人士,系統無法給你植入成熟的戰鬥意識。你需要陪練,日覆一日的錘煉,還有身高和體重。]

也沒正經規則,坐著休息五分鐘才爬起來繼續。童貫等人都跪下了,也沒勸住,童貫小聲哀求:“郎君,您看那邊有幾個官員模樣的,他們準得來彈劾您”

林玄禮:“隨便。”宋徽宗當了皇帝都不怕彈劾,老子現在怕個屁。

雙方也沒摸清楚對方的實力,也不確定對方的技能。

第三回 合一開始,林玄禮由攻轉守,不出手,保持狀態,等他先來。

王繁英伸手去勾他膝蓋。

林玄禮就快速後撤,不讓他勾住,對手又來勾另一條腿,他再次後撤,就這樣撤了三步,突然腳下的質感變了,一只腳出了墊子。

一丈見方就是3*3米,從場地中央開始動手,其實兩人身後各自只有一米的空地。

王繁英:“哈哈,哎!”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用的規則。

林玄禮仗著自己只有一只腳出界,奮力把他也拖到氈墊之外,突然發現兵王小豪豬的力氣比自己稍遜一點,可能因為宮裏有全套石鎖,還有放量大吃的肉類。

王繁英:“……算平手?”

林玄禮的手臂和腿都有些發抖,看對面也沒好多少,薄絲綢的衣裳被汗打透了,緊緊的貼在身上,自己扯了扯衣服,四下張望了一下,突然計上心來:“現在平手一局,幹脆不算,改成三局兩勝,再打一局定輸贏。快到晌午了,我還得回去。”

還答應六哥給他烤肉呢,肉都腌上了。哎,再次感慨一下沒有洋蔥的日子還是很難熬,他沒吃過洋蔥,不覺得遺憾,我深切懷念用烤肉的油炒過的洋蔥絲。

王繁英:“好。”

林玄禮瞥了一眼王家那滿頭是汗、衣衫濕透的從人:“你才幾歲,他們怎麽這樣怕你,什麽事都由著你?”

王繁英笑了笑:“其實,我能占蔔過去未來之事。”

林玄禮:我信你個鬼,老鄉壞得很。

第三局重新來過。

林玄禮放棄用技術,對面技術更好,直接采取力量壓制,就硬按。

王繁英挪了幾次,都沒能騰出手腳來進攻對方,就微屈膝抵抗對面的力量。

林玄禮:[糟糕!忘了說一局五分鐘。我的力量會耗盡。]

在力量耗盡之前假裝自己力量耗盡。

王繁英考慮了一下自己要不要上當,應該輸還是應該贏,選擇不上當,繼續耗郡王的體力。

僵持的時間變得非常漫長,圍觀群眾忘情的呼喊助威聲也在耳中淡去,林玄禮身上的肌肉變得酸痛,全靠成年人的意志力強撐。

王繁英假裝手滑,手往上一擡,抵住林玄禮的右臉往左側按,另一只手抓著他的肩膀,同時用力把他往側面一擰,腳彈踢了郡王的腳踝。

林玄禮控制不住自己,又一次被熟悉的‘彈擰’放翻。但在放翻的一瞬間,猛地出手,用握成拳的手指指節懟了對方的胸——胸口的兩個要害之一。

外行才打譚中穴,我們內行都打乳中。

林玄禮被摔在地上時是側身落地,不算輸,靈敏的一縮身,讓他一腳踩空,伸手一抓腳腕:“嗨,躺下吧你!”

還想給我來斷子絕孫腳?現在是沒有幼兒園小學,哥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和小夥伴們瘋狂玩‘猴子偷桃’和‘火影之千年殺’的游戲,前後倆要害都自帶雷達,都不用眼睛看。

一連串花樣繁多的操作,看的雙方的從人汗如雨下,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回去該怎麽應對盤問審訊、責難。

這事兒可太大了!

雙方都覺得自家郎君性格溫柔隨和,更是想不到怎麽動起手來這樣狠毒。

王繁英捂著胸口跪倒在地,咬牙問:“你怎麽能用這招。你怎麽知道我是女孩子。”

雖說是打鬥中不要在意性別,但發現我是女孩子就故意打我乳中,混蛋!

要不是我盡力躲開了一些,只打到旁邊,我得痛死。

林玄禮目瞪口呆,蹲在地上扒拉王小豬的肩膀:“……你不是為了奪刀故意騙我吧?”是男裝大佬嗎?媽耶。是女頻的兵王文嗎?美女殺手穿越?女特種兵壓倒昏君?就看過標題,囧囧的。

他仔細看了看,也沒瞧出來,十歲之下的小孩沒有性別特征,又都是長頭發。

低聲說:“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,我也穿著肚兜呢。這是痛點,打男的打這兒也痛得要死,你可以找別的男子試試。對不起啊姑娘,你緩一會會好的,刀給你,你是女孩子,能跟我打平手就是你贏了。”

[看出來了,好像是個女孩子。牛逼啊妹紙,我就這麽說吧,除了專業選手之外,業餘的女拳手不管練什麽的,都很難把我揍翻。你也真夠強,可惜這個年頭,再過幾年你也得被逼著嫁人,要是在現代還能自己搞一番事業,要是愛好這個,努力練練,說不定能簽到我女神名下走職業路線。]

王繁英盯著他的眼睛:“請你再說一遍,什麽時候發現的。”

林玄禮累的脫力,也有些劇烈運動後的眩暈,鬼使神差的說:“剛才真不知道你是女孩子,可惜了,這年頭,女孩子太難。”

王繁英捂著胸口點了點頭,恢覆了溫和的神態:“請郡王為我保密。王英願賭服輸,郡王不曾犯規。行啦,我不用你讓著我。”

林玄禮拉住她:“等等。這麽多年,從來沒打的如此盡興。童貫,把我的馬鞭拿過來。王英,刀歸我,這金絲多寶馬鞭,送給你。以後再見面,再來一場。”

王繁英也把自己的馬鞭送給他,抱拳:“來日再會。”

林玄禮喊道:“你累不累啊,吃點甜的再回去。”好可愛的女孩子,這麽溫柔,這麽寬容,早知道她是女孩我可不會打胸啊!希望不是男穿女。

他先被扶到旁邊去,吃了冰糖綠豆糕補充糖分。

裏面衣服濕了,也沒有更換的,套上外面的直裰,上馬回宮。

保母看他滿面通紅,臉上一副被汗濕透胡亂摸了兩把又被風吹幹的樣子,頭發也滾亂了,衣服也不規整:“天爺!這是怎麽了,跟人打架了?快拿熱水過來。”

林玄禮:“趕快趕快,我還得去見六哥呢。”

趙煦正在和趙佖下圍棋,聽他說話,從書房的窗口往外一看:“趕快什麽?朕在這裏。佶兒!你怎麽了?”

林玄禮全靠那兩塊冰糖綠豆糕撐著精神,開心道:“六哥,哥哥,我今天跟人打架,我贏了,贏了一把刀呢。拿過來。”

雙手捧著鎏金鯊魚皮的唐刀,捧到官家眼前:“您瞧,多好看。”

趙煦拎起刀放在旁邊,拎著他耳朵:“這樣的玩意,府庫中少說也有幾百把,你要是喜歡,將來讓你自己進去挑選。你跟人賭什麽?千金之子坐不垂堂,居然在宮外跟人打架?是誰家子弟,敢當街毆鬥賭博?”敢和我弟弟搶東西,不像話。

趙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。

林玄禮趕緊討饒:“是個和我同齡的小孩子,我們都看上這把刀,不分先後,就決定打一架,誰贏誰買。我贏了呢。”

趙煦好氣哦:“你還知道自己是小孩子?可以比詩文、再不濟也可以猜拳!我不罵你,你等著娘娘們教育你吧。功課太少,一味胡鬧。”

林玄禮:“哥哥,你別生氣,還有一點非她不可。”

他伸手摟住趙煦的脖子,順手抱住趙佖,神神秘秘的低聲說:“我發現別人都不敢贏我。這幾個小內侍從一到這兒,就裝作能被我踢得滿地亂滾,我發了脾氣才好一些。後來狄諫來教我,除了基本功和射箭之外,不肯用心教我拳腳,愛講兵法,講上兵伐謀,說我的拳棒筋骨足夠打敗成年男子。我今日一比鬥,才知道是怎麽回事,我打同齡人都勉強。將來我每隔幾個月去找她打一架,知道自己的實力,叫他們不敢欺瞞。你們說,今天這事兒是不是挺好的?”

趙煦神色稍緩,微微頷首:“不錯,欺上瞞下的事多如過江之鯽,你沒被他們哄了,倒是機敏。”

林玄禮傻樂:“嘿嘿嘿,我餓了。”

趙佖:“十一哥不以誠待人麽?”

林玄禮:“以誠待人那是君王的事,和我有什麽關系。我以烤肉待人。”

趙煦笑道:“我以誠待人,人家不以誠待我,就可以流放。佶兒不能這麽做,多加考證更好。”欺君可以流放,給郡王不教功夫只講兵法這事兒,連錯都算不上。

保母用三分鐘時間——扯掉他身上濕漉漉的衣褲和肚兜,用熱毛巾擦了一遍,給他套上幹凈衣服,梳了一下頭發送到門口。

林玄禮暈頭轉向的被推出屋,指揮:“把井裏的東西都拿出來。”

井口又兩根麻繩,拎上來,從井中取出一個陶罐,一個被網兜兜著的西瓜,罐子裏是用醬料腌制的肉片。

井水冰冷刺骨,充當冰箱用,西瓜拔涼拔涼的,肉片腌制也不會變質。

鍋先熱著,又調了三份沾碟,蒜泥香油,麻椒粉+十三香+熟芝麻粉+熟榛子粉,蔥花加糖醋。

邊烤邊吃。

林玄禮一邊吃一邊給仨人烤。

[我,皇家首席燒烤師,在大老板面前吃,而且不是邊角料,我好快樂。]

兄弟三人吃了四斤烤羊肉片。

趙煦自己喝了兩杯酒,不讓弟弟們喝,重新看了看刀:“什麽來頭,讓你如此愛重。汾陽,難道是汾陽王府中舊物?”

“不知道,可能是吧。”

趙佖偷偷喝酒,搖頭晃腦:“滿堂花醉三千客,一劍霜寒十四州。”

趙煦笑了笑:“好。佶兒今天被人打了一頓,以後還想上陣殺敵麽?你怕不怕?”

林玄禮:“非但不怕,還覺很有趣呢。”

吃的飽飽的,給兄弟萌撫琴一曲,彈了一曲《好日子》,琴聲中充滿喜悅,倆人吃著西瓜。

趙煦聽的好笑:“你自己寫的曲子麽?音律倒是奇怪,絕非諸宮調。劉清菁能歌善舞,以後讓她依此曲歌舞一番。叫你們大飽眼福。”

“好!”*2

又命傳狄諫來見。

官家見了他申斥一番。教的不好,教的打不過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,還只教兵法,這不是官家的初衷。

狄諫心裏苦:“高娘娘命臣多講兵法,少讓郡王打熬筋骨。要教郡王曉得慎用兵,不可逞匹夫之勇。將來官家若想興兵,還要郡王知兵、知佳兵不祥,盡力勸阻。”

兄弟三人一時間都沈默了。

趙煦靜默良久,他不說話,誰都不敢說話。淡淡的說:“往後佶兒要學什麽,你就教他什麽。”

我弟弟就愛好烹飪、打架、亂彈琴,高娘娘還要約束他?

他想上陣帶兵打仗,如果能力不行,我也不會派他去前線送死。

狄諫:“恐罪臣力有不逮,不能勝任。”這裏只是謙稱。

趙煦平靜淡然的問:“你也與司馬光、範純仁一黨?”

狄諫伏地請罪。“罪臣不敢,文官黨爭,武人望塵莫及。相公們爭鬥,與微末小人毫無幹連。”話說的夠清楚:武將混的夠慘了,我只想混資歷,依附黨派也沒有好處,他們神仙打架,我們武人只是小鬼,上前必然遭殃。

林玄禮看的心疼,雖然在我上輩子見到罵體制的都是傻逼,但現在這個還真是體制問題。拉了拉哥哥的衣袖:“既然是娘娘的吩咐,為之奈何?兵法也是好東西。”

今年元佑六年,她還有兩年壽命。應該是這樣,除非我又改變了歷史。現在太皇太後踩在道德和權力的制高點上,禮法制度和滿朝文武保證她的政令能暢通無阻。

官家:“徒嘆奈何。”對臨朝稱制的太後我能有什麽辦法。無法相爭。

林玄禮:“六哥,我想把我那套資治通鑒送給她。我不能多練武,那就讓她多讀書,下次比試時也能差不多。”

趙佖笑道:“好好,多送點,要求他一定要讀完,以聖人教誨感化他好鬥的心。”

……

次日有倆禦史彈劾遂寧郡王:當街與人裸衣毆鬥。

造成了不良社會風氣,帶壞了年輕人,還違背禮法,而且手段惡劣。

貴人和臣子互相摔來摔去,被人騰空拎起來扔在地上,這是不好的征兆。

高太皇太後看完奏折,長達八百字,可以說是實況簡報,把四個回合的奏折用文人特有的一驚一乍寫了出來,要不是開頭就說了倆同齡人打架,保母和高蜜先後稟報了真實情況,單看這篇文章,還以為是尉遲恭裸衣鬥許褚。“官家,你看該當如何。”

趙煦拿過去看了看:“佶兒還是個孩子。”只有身高長了點,其他的都一樣。

朝會上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退朝後不免把他叫過去,太皇太後親自耳提面命了一番:“以後不要當街打架。既然是刺史之子,你去他家,或是帶他去上苑裏玩,都可以。再過兩年你自己開府,更自在。只是不要帶進宮。”

林玄禮:“我懂了!以後不會再讓別人看見。”

“嗯,去吧。”

就這麽簡單!

獲取寫作業、研究機械——能不能搞一個類似於腳踩水車的打蛋器呢?這樣可以批量打發蛋白,然後就可以開一家蛋糕店。

這是第三產業,將來有了一點資金積累,逐漸過渡到第二產業、第一產業去,搞工廠!

上一個計劃是從手鉆中得來的靈感。這年頭沒有電鉆,但工匠有特殊的智慧,用一個類似於弓和線鋸的框子,閂上一根繩子,繩子在鉆頭上纏一圈。一手扶著鉆頭,一手拉扯弓弦帶動繩子前進後退,繩子帶動鉆頭快速旋轉。鉆孔很好用,但是打發蛋白不能一會順時針一會逆時針,會消泡。

現在只能考慮通過腳踩——腳踩可以帶動汲水,就能通過齒輪和旋臂,帶動固定好的打蛋器瘋狂的自體旋轉,並且小範圍的畫圈圈。要說這設計不難,老式機械縫紉機、需要上發條的機械表,裏面的設計都可以抄一下。

要說難呢,也就是選不好材料、沒想好怎麽固定、不確定齒輪能不能做的精準咬合而已。在水運儀象臺的一大堆零件裏似乎看到過類似於齒輪的東西。

豪豬王可能是老鄉,肯定是個牛逼人物。但我能抄機械設計圖!嘿嘿!

遇事不決找老師。

不論是指點圖紙還是叫工匠幹活,都可以。

蘇頌拿著圖紙先不看:“十一郎,最近天文、地理、醫學你都有涉獵,這些還在每日學習嗎?”你有多少時間和心力,要學什麽多東西?作為先生,學什麽都行,但不論哪一科你都得堅持下去。

林玄禮:“學生這幾日夜觀天象。”我就想看看小豪豬夜觀天象能看見什麽。“也在翻閱太平禦覽中的地理,醫學開始看祝由術。”

蘇頌臉色驟變:“不可!祝由術不可學!以符、咒、儀軌治病是宮中大忌,輕則為淫祀,重則有壓勝…之嫌。沾染上這種事,有口難辯,永遠都會被人懷疑。殿下如果有心於此,可以去重陽觀、太平興國院延請道士,龍虎山張天師入京覲見皇帝時也可以請教一二,不可自學。”

林玄禮嘎嘣一下想起來了,後來的孟皇後也是因為這個落下把柄被廢。立刻說:“回去之後就束之高閣,再也不看了。”

蘇頌:“待到郡王成年之後,最好也不要再夜觀天象。北宸有定數。”成年的郡王夜觀天象,就很像是窺探官家的壽命,更何況當今官家身體不是很好,你又是順位第一個。

林玄禮又想起歷史故事,慫慫的說:“那我還是賞花賞月,喝酒烤肉吧。”

蘇頌點點頭,你就得這麽說。開始看他的圖紙:“用了許多棘輪啊。此物以人力帶動,攪動缸中之物。但是上下不能擡起,要拿缸中之物時需要伸手進去舀,稍微改一下,讓這個瓜狀頭可以拆卸,加一個卡扣就行,可以直接取下,將小缸移出。這是做什麽的?”

林玄禮:[噢噢噢噢棘輪!古代有齒輪!戰國時就有了,我看見過。]“做蛋糕的。”

蘇頌:“這能做多少蛋糕?”

“一次應該能做三四十塊,足夠我給滿宮上下都送一遍,現在用人力,做得少還很慢。”林玄禮遲疑了一下,如實說:“我想在京城裏開一家小店,賣好吃的糕點。”

蘇頌樂了:“太好了。家母耄耋之年,食欲單薄,很愛此味,郎君每有饋贈,家母胃口大開,能食兩枚。”每個月只有一次,有時候送別的。這當然不能挑剔,郡王是送給我的。開店就很方便,隨時去買。希望別賣太貴,我不太富裕。

自己試著在家做了…全家吃了幾頓蛋餅。

“這個瓜狀頭,郡王寫的是用銅鐵制作,實際上可以用竹篾、柳條代替,更加輕便不易脫落,也更易更換大小尺寸。銅鐵易銹。這幾個棘輪,這裏寫的是用陶瓷或木質,為什麽不用銅鐵?”

林玄禮:“可以造出來嗎?”現在的鍛造業強大到可以用小錘錘敲出齒輪?

蘇頌:“用陶範或木範。二子去拿兩個過來。一看就懂。”

一旁的從人應命而去,很快拿回來兩個模子,一個是陶土質地的,另一個是木頭雕刻的,正好是棘輪。拿到手就明白,融化的鐵水、銅水往模子裏一倒,涼透了就成型。

林玄禮拿在手裏看了一會,總覺得像是中空的戚風蛋糕模:“先生,你仔細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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